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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年辭職創(chuàng)業(yè),人生需要一點開盲盒精神

老友馬兄Zui近做了一個重大決定——放棄了即將上市的一家公司的區(qū)域負(fù)責(zé)人的職位,去創(chuàng)業(yè)了。

餞行時,大家隨意給他算了個賬:年薪加期權(quán),再加七七八八各種看得見和看不見的福利和收益,他所放棄的,是我們在座幾位這輩子不可能企及的財富。大家都嘖嘖嘆息,八分為他,二分為自己,真誠地遺憾了一把。

馬兄說:人生Zui大的魅力,就在于它的不確定性上。你永遠(yuǎn)不可能知道下一秒鐘會發(fā)生什么事情。就像阿甘媽媽說的那樣,你永遠(yuǎn)不可能知道你吃的下一口巧克力是什么餡的。而渴望知道,卻是誘惑和促使你向前走的Zui大動力。

老馬用這段話,作為解釋離開的理由。朋友們基本不信,滿臉問號地各自在心中尋找更隱秘更驚奇更八卦的答案。因為問題與答案之間的差異實在太大,讓大家不敢輕易地在二者之間劃上等號。

對于這個答案,我是相信的。不惟因為相信老馬不可能編個文藝范的理由忽悠幾個老哥們,一座城就這幾個人,拿十萬元不必打借條那種,裝腔作勢會被當(dāng)場嘲笑且一笑幾十年。所以,沒必要。

朋友們暫時沒跟上他的節(jié)奏,是因為沒有相同的經(jīng)歷和認(rèn)知。而對于我,老馬的選擇,我完全能夠理由,并且明白。

作為一個晃蕩了幾個城市,干過二十幾個工作的散仙,我完全能夠理解馬兄所說的那段話,并且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認(rèn)同。從某種意義上講,我就是那一種人,總是期待生活中出現(xiàn)奇跡,總希望明天和昨天完全不同,總以開盲盒的心態(tài),面對每一個明天的到來。

每一次睜眼,就仿佛是開啟了一個盲盒,這盒子里裝著的,不一定是美好或幸運,更不一定是上樓梯般的提升,像公司的KPI那樣永不知疲往單一方向累積。

對于這類人來說,負(fù)面和反向不是Zui可怕的,一成不變才是。在他們的價值體系里,失去新鮮感和創(chuàng)造性的生活本身,就是死亡。無怪乎常聽人感嘆:“許多人在二十多歲就死了,只是七八十歲才埋葬而已?!?/p>

這種人,在人群中并不是少數(shù),只是絕大多數(shù)時間,在環(huán)境、氛圍和習(xí)慣中,隱藏并壓抑了天性。就像宮崎峻筆下那些為生計所迫不得不變身為人類的果子貍或狐貍,一旦在某個場景和氣氛下,就原形畢露,蹦跳飛揚,展示出對不確定性未來的強烈渴望與期盼。

對我的朋友老馬來說,創(chuàng)業(yè)未嘗不是這樣一件事情。于他而言,打開意味著打破,打破意味著新生,而這新生與舊生在世俗價值上的差異,其實并不重要。

就像我的一位侄子,對他在銀行當(dāng)了半生職員的媽媽喊:“像你們這樣每天準(zhǔn)時上班下班生活一輩子,我做不到!”對他來說,他的面前需要放一個巨大的盲盒,里面裝的也許不是安逸、優(yōu)渥、平靜、富足,但至少不是一成不變。

這也許就是有“世界那么大,我想去看看”那類辭職新聞出現(xiàn)時,有那么多默默的點贊和心向往之的評論。那些都是困在生活的水中,向往天空的魚兒們的艷羨和嘆息。

正像魯迅先生在《過客》中所寫的那樣,總有一種聲音,在催促和引誘年輕人們前行,而一到老年,就聽不見了。這可能是區(qū)別年輕與衰老的一個重要指標(biāo),無關(guān)褒貶,只是事實。

正是基于這個原因,我對老馬的選擇,舉雙手雙腳贊成。

作者:曾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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